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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天相逢

雨天相逢

主仆二人来到车前的时候,天空落下了点点细雨。因为下雨的缘故,公路上的车速度明显比平时慢了不少,黑色的轿车在一个十字路口前停下,夜辉于是打开了车窗欣赏雨中的城市。

乌云使得城市笼罩上了淡淡地阴影,雨水反射着灯光把阴影一点一点驱散,没有雨伞的路人奔跑着激起阵阵水花,五彩的雨伞缓缓地引领着悠闲的归家者。车流的灯汇聚成条条光线,勾勒出速度的轨迹。路边,穿着胶靴的小小少女正举着花伞测试着水坑的深浅。琅琊市虽然不是一个经济发达的城市,但是却有着一种独特的安逸宁静。

不同的人出现在夜辉的面前又消失。透过来来往往的人流,夜辉看见了一个娇小的身影。那一刻,仿佛时间都停止了,从天而降的千百万的水滴都固定在空中,晶莹的液体中可以看见世界的倒影,每一滴水都记录下了这个瞬间。人群也消失了,夜辉的视野之中只剩下那样被包裹在披风之下的娇小身影。

那个人仰着头,看着被乌云遮蔽的天空,任凭雨水滴落在那通透而显得有些虚幻的脸上。几丝与其说是银色不如说是透明的头发从帽兜下滑出,被雨水打湿贴服在肌肤上。

那个人就那样仰望着天空,那小小的身躯却充满了庄严和肃穆,像是在教堂中做祈祷,像是在坟墓前吊唁,又像是在等待永远不会出现的某个人。

趁着车还没有启动,夜辉打开了车门,走了雨水的幕帘之中。

“大小姐,你去哪?”司机开始还打算制止,但是信号灯变换为绿灯之后,排在后面的车辆就不住按喇叭催促,司机只好把车开走。

“这里不能掉头,从前面的路口绕一圈回到这里接大小姐。”被留在了车里的乔矢晴指挥道。

披着连帽披风,胸前有着金色的锁和红色的咒符作为装饰,这个人明明有着如此显眼的装束,周围的路人却都好像没有看见一样,匆匆地从她身旁走过。

夜辉慢慢地走进她,当两人的距离不到5米的时候,那个人转过头来。金色的瞳眸中倒映出夜辉漆黑的眼睛。

“你是一个人吗,和父母走散了?”夜辉屈膝弯腰使自己的脸和对方处于同一个高度。这个时候夜辉才完全看清对方的长相——白皙的几乎可以透过光的皮肤,同样没有色彩如同水晶制作而成的发丝,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犹如黄金一样的金色双瞳。简直像是精雕细琢的人偶一样,只是她给人随时都可能消失的感觉。

“不。”宛若人偶的美丽少女轻声开口,“和同伴分开行动。”

“这样啊,和朋友一起出来的。”夜辉歪着头,轻轻一笑,“我的名字是凤夜辉,你叫什么名字?”

“…夏…”

“小夏你在这里做什么?”

幼小的少女并没有回答,只是看了看不远处的蛋糕店。

“想吃蛋糕吗?”

夏微微点头,随即摇头,“货币,没有。”

“没关系,我请你吃,别看我这样,我可是很有钱的。”说着夜辉就拉起了少女因为淋雨而变得冰凉的手。

蛋糕店的自动门刚一打开,就飘出了夹带着奶油和蜜糖味道的空气,仅仅是闻着就可以感觉到甜味。

玻璃橱窗之中展示着各式各样的蛋糕、甜点:涂满了奶油的,巧克力夹心的,水果装饰的……“小夏,你要吃什么?”看花了眼的夜辉回头问道。

“最甜的。”她似乎想也没想就回答了。

店员小姐愣了一秒钟之后,取出了一个由过量的奶油、巧克力、白砂糖和糖浆制作而成的蛋糕。

“这可是本店的特色,甜度Max最高杰作‘第七甜堂’……”店员小姐非常自豪地介绍起来。熟练地打包完成之后,店员小姐朝着默不作声的夏眨了下眼,“吃完后要记得刷牙,小妹妹。”

夏沉默着接过了精美的纸质包装盒,烫金的花纹反射着她金色的眼睛。

伴随着店员“欢迎您下次再来。”的欢送声,夜辉拉着夏走出了蛋糕店,在小小的屋檐下看着不断落下的雨幕。

“为什么?”有着透明头发的少女轻声开口。

“就算你问我为什么……”夜辉将食指放在唇边,看向远方,思考起来,“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。大概是因为看见你一个人孤零零的,总觉得有一种特别的感觉,想要和你说说话吧。”

“我是异类。”夏淡淡地诉说着,抽回了被夜辉握住的手。

“小夏你的外表和一般人不一样,一定受了不少苦吧?但是,你知道吗?这个世界有着千千万万不同的生命哦。正是这些差异才造就了世界的多彩。就连人类之间也是千差万别的,所以和别人不同正是生命自我的本质。”

见夏没有回应,夜辉挂上了一个恶作剧的笑容,“其实大姐姐我呢,也和一般人不一样,是个超能力者呢。”

“我知道的。”

“诶?”反倒是夜辉自己露出了困惑的表情。

“我是魔法协会‘沙漏时计’所属,魔法师骄阳之夏。我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捕获包括你在内的超能力者。”夏平静地吐露自己的身份和目的,眼前明明是相互攻击、相互厮杀的对手,但是她的语气依旧是不称职的播音员毫无感情地播报天气一样。

“什么?”因为夏的话太过于冲击了,夜辉的思考回路至今还没能恢复运转。

“如果,不抵抗的话,可以保全你的人身安全。”隐藏在阴影中的金色瞳眸投出冰冷的视线。

怎么办?

怎么办?

战斗还是逃走?

就这样,在这里,在大街上?

夜辉的脑子里一片的混乱,眼前的娇小可爱的少女居然是魔法师,无论怎么想都难以相信。

冷静。夜辉催促着自己。

现在,最重要的是冷静。

冷静。

凭空出现的黑色披风宣告着夜辉切换到了超能力者的姿态。

“第一,视线不能离开对手。”脑海中回想起了茜小姐的教导。

两人还是保持着肩并肩的的距离,夏抬起头,看向夜辉,金色的虹膜中浮现出了爬虫类一样的细长瞳孔。

异样的感觉包裹住了夜辉,眼前的少女,虽然有着人类的外表,但其本质绝对不是人类。非人的异类本身就已经是异常了,这样的异常却以人类的外表,诉说着人类的语言,更是加强了不协调的感觉。

然而这种异常漩涡的中心还是……

“为什么你要向我表明身份,为什么你不做出攻击……”夜辉的声音动摇着,“还有……为什么你要露出这么悲伤的表情?”

没错,异常的中心是魔法师那隐藏在假面具下的悲伤。

夏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表情,因为惊讶,她的眼睛微微地睁大了。但是夏的惊讶转瞬即逝,随即又恢复成平常面无表情的淡然。

“我……”

“大小姐!”举着透明伞的女仆在人群中大声地呼唤着,她的声音盖过了夏轻柔而不带情感的声音。

夜辉的注意力被突如其来的呼唤吸引了过去,等到她意识不妙,连忙转过头的时候,娇小的魔法师已经走进雨的帷幕之中了。她的身影就像是被雨水融化一样,渐渐消失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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